42、秃秃走了
42、秃秃走了
“店长大人！镇子上请来了兽医,现在在镇委会，可以给猫猫做绝育手术。”
弗莱德上午送货归来，向安东尼娅解释着听到的新闻。
“啊？什么手术？绝……绝……”马尔斯说这话的时候,脸一下就红了。
他没听错吧？绝育？
为什么要做那种手术。
“现在是猫猫的发情季，镇子上有好多猫每晚不停地叫,镇长从隔壁的城市请来的兽医。”
确是如此。最近这些天总是有猫在店铺外面叫，晚上的时候更甚。
可能是有人觉得太吵了,就把这件事情禀报给了镇长,镇长花钱请了兽医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的咪咪应该不用吧？”马尔斯走到大猫咪咪的面前,同情地看着它。
“这个手术最好还是做的吧？”
安东尼娅虽然没养过宠物，但也听养猫的朋友说,做了绝育手术可以一定程度减少猫生病的几率,“弗莱德,你一会儿带着咪咪去看看它能不能做,做完记得问下兽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大猫咪咪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嘴里被塞了条冻干的鸡肉条,开心地就跟着弗莱德走了。
秃秃睡醒起来,发现隔壁的猫不见了。
他伸了个懒腰，出来吃了粒草莓,坐在窝前面,听着他们说话。
“店长大人！我刚刚帮您问兽医了，兽医说兔子可以做可以不做，病变几率不大，可以不做。”
什么可做可不做。
科瑞斯满头问号。
“那我们做不做呢……”
那女人突然走到他的窝前面，蹲下来看他。
你干什么！
你这个女人！
贴本尊这么近干什么！
昨晚还不是和本尊吵架？
现在想起来哄本尊了？
滚开。
科瑞斯抱着草莓转过了身，背对着安东尼娅。
“兽医说公兔子做完绝育手术，可能脾气会变好一点。”
“我怀疑秃秃的暴脾气和没做绝育手术有关。”
？
科瑞斯吃草莓的身形顿了一下。
什么手术？
绝育手术？
“嗯……”安东尼娅看着秃秃的身影,似乎在思索，“要不带它去做？”
“店长大人！我们回来了！”弗莱德抱着大猫咪咪走进店铺。
大猫咪咪还在弗莱德的怀里十分蔫巴的样子，还没摆脱麻药的药效，现在晕乎乎的。
“手术挺快的，半个时辰就好了，听说这手术是镇长出钱资助的，好多人都带着猫去排队呢！”弗莱德将大猫咪咪轻轻地放回了猫窝。
大猫咪咪脖子上套着伊丽莎白圈，被放回来之后半睁着眼睛，看着一旁的秃秃。
兔哥啊。
以后我怕是做不成你的小弟了。
因为……因为……
秃秃看见大猫咪咪的脖子上那个很丑的圈，正在好奇它为什么不扯下来这东西，然后听到弗莱德说：“医生说这个圈要戴十天左右，防止它舔伤口……”
伤口？
这猫什么时候受伤了？
秃秃蹦跶过去，看到大猫咪咪的后腿附近有一块毛都没了。
在等他仔细看去。
包扎着绷带的部位……
靠！
秃秃马上转过了头。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
竟然让一只猫断子绝孙？太恶毒了！
“要不要带秃秃也一起去做了？”
是弗莱德的声音。
你敢！
秃秃跳到弗莱德的腿边，对着他的膝盖就踢了一脚。
“哎哟！这兔子真是长大了，越来越用力了！”
弗莱德险些跪在地上，他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揉着膝盖。
“秃秃！”
安东尼娅伸手想要拎起来秃秃的后颈，那只兔子比原来不知道敏捷了多少，她扑了个空，她再去抓它，依旧没抓住，兔子跑得飞快，像是闪电一般，“我看真要把你抓去做个绝育，你这暴脾气可能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剩。”
“咕！”你敢！
他终于听明白了。这些无知的人类为了防止猫繁育后代，给猫做了绝育手术。
现在还要给他做？！
做梦！
秃秃在店铺里上蹿下跳的，将店铺里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马尔斯一边捡拾着地面上的商品，一边求饶一般说：“店长大人，您快别说了！我怀疑这兔子能听懂人话！”
“秃秃！你太过分了！”安东尼娅几次想要抓它，都没抓住秃秃。
还被这兔子给绊了一下，她坐在地面上，放弃挣扎，决定看着这只兔子作妖。
等它跑累了就不跑了。
秃秃在店铺里绕了好几圈，发现没人追他了。
怎么不追了？
本尊倒要看看，你们三个抓不抓得住本尊一个？！
他两只爪子环胸，用脚打着节奏，在地板上敲来敲去。
本尊给你们抓小偷，打坏人，你们就这么对待本尊？
“真是个没良心的！店长大人每天给你吃喝，你还要这般胡闹！”弗莱德指着那只兔子，愤怒地说。
没良心？
科瑞斯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你们人类可以决定那只猫的一生，但别想左右我。
科瑞斯忽然觉得这样猫抓老鼠好无趣，他抱着自己的陶瓷小食盆，当着安东尼娅的面，“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像是光刺痛了安东尼娅的眼睛。
不仅是安东尼娅，另外两个店员也在震惊地看着那只兔子。
它在做什么！
它在当着安东尼娅的面摔东西！
安东尼娅最喜欢的樱花陶瓷小碗被秃秃摔得粉碎。
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还有刚进店铺的客人，看着店长坐在地上，满地的狼藉，略微震惊，“这是发生了什么？”
草莓滚落在秃秃的脚边，他一脚踢飞，然后从那客人的身边擦过，跑出了店铺。
那女人不知死活，竟然要给本尊做绝育。
她敢动本尊一个手指试试！
敢给本尊做绝育的，怕是还没出生。
科瑞斯从来没想过会有后代，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他的事情。
“没什么，秃秃和我发脾气了，”安东尼娅回过神，站起来，“您先稍等一下，我让店员清理一下地面。”
马尔斯和弗莱德清理好垃圾，然后倒在了外面的垃圾桶。
弗莱德眺望了附近的草坪，都没看到秃秃的影子。
“也好，走了正好！要不还要关心它！”弗莱德恶狠狠地说。
那天晚上，秃秃都没有回来。
大猫咪咪的晚餐却很丰盛。
有鸡肉条，还有鱼肉罐头。
大猫咪咪一边吃着与肉罐头，一边看着旁边空荡荡的猫窝。
它怀疑，是不是主人把对兔哥的爱都给了它？
要不今天怎么有这么多肉肉吃。
虽然安东尼娅不说，但马尔斯和科瑞斯都看出了她的难受。
“店长大人，那只兔子可能是野兔的品种，它不亲人，养不熟的。”
“就是啊，您何必和一只宠物生气呢？”
安东尼娅抬起头，扯出一抹微笑，“谁说我在想它？没有它更好，把大的窝留给咪咪睡。”
晚上的时候，弗莱德要去给大猫咪咪换猫窝。
安东尼娅犹豫了一会儿，拦住了。
“算了，再等等吧，它那个暴脾气，看到自己的窝没了肯定更生气。”
弗莱德又将猫窝放回原位。
“好吧。”
等到安东尼娅走了之后，弗莱德偷偷地对大猫咪咪说：“等秃秃要是不回来，这窝就是你的了，开心不？以后它的吃的也给你！谁听话我们就喜欢谁，你要听话噢！”
大猫咪咪听不懂人话，它只是吃着罐头，面对着弗莱德，极其地乖巧。
弗莱德看着大猫咪咪，想不明白。
有这么可爱的猫猫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想着那只野性十足的兔子？
……
科瑞斯来到了海边。
夜色下的大海美丽又静谧。
夜风吹过来，月华笼罩下的海面像是被利刃划开，海浪层层抖落着光芒。
海风像是一层无形的薄纱，将他罩在其中，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恣肆又张扬。
“拿回来法力了？”海神阿异斯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漫不经心地问久违的好友。
破旧的黑色衣衫在风中翻卷着，他的皮肤在夜色中像是纸张一样苍白。他有着吸血鬼的血统，所以皮肤总是惨白的。
那双紫红色的眸瞳望向海面，不带一丝情感，他说：“还没。”
“哦，”阿异斯支起一条腿，靠在岩石上，“你知不知道，天神和光明神从精灵国度找你找到了人间，如果你还没拿回法力，小心行事。”
见他没说话，阿异斯收回目光，忽然唇畔牵起了一丝笑容，“你说，珍珠公主快要过生日了，我送她什么好呢？”
“不知道。”
“……”阿异斯笑了下，继续自说自话：“你在人间就没遇到什么好玩的？精灵国的东西她应该厌倦了……”
“那你最好把光明神送给她，”科瑞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我会帮你杀了他。”
阿异斯笑了。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大概这就是他为什么和黑暗神为伍的原因。
自己的心上人爱着光明神，而黑暗神要杀了光明神。
海神阿异斯没有那个本事，但他却也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呢。
“你的法力手链还没拿回来吗？要不要我帮你？”
“你？”
说起这些，科瑞斯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冷漠。
“你可不行，她比斐浮迩那家伙还难对付。”
“她？”阿异斯伸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科瑞斯，“别告诉我，你打不过她？还是你根本不想打？”
这么久了还没得逞，好像有向其他发现发展的意思啊。
“呵。”科瑞斯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作为兔子打不过她罢了。
或者说，他懒得和她打。
“斐浮迩还有一个身份，是人类国王的小王子浮斐，你要小心。”
“听说阿斯塔尔的头发最近变成了黄色，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阿异斯一件一件地叙说着近日的见闻。
“我有味觉了。”
身旁的黑暗神突然开口。
“哦，”阿异斯点点头，这种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再平常不过，不过对于科瑞斯来说简直是一则爆炸性新闻，“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女人给我食物的时候我发现的。”
“那女人？”八卦之神阿异斯挑了挑眉，又说回了那个人，他兴奋地问：“科瑞斯，被人类投喂的感觉好吗？是不是每天都被她摸来摸去？每天都被亲亲抱抱举高高？”
科瑞斯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别做梦了。”
你说的那些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甚至怀疑，那个女人比他的心肠还要冷酷。
“你在哪里啊？不如给我个地址，哪天我也去摸摸伟大的黑暗神大人？哈哈哈哈鹅鹅鹅。”
“滚。”
科瑞斯隔空踢了一脚，黑色雾气划过，海神阿异斯踢进了海里，溅起了一大片浪花。
海面再次恢复平静。
科瑞斯躺在岩石上，看着夜空。
就这样也挺好的。
那个女人的房间，都看不见夜空。
可怜。
……
“父亲不在，就把女儿抓过来啊。这还需要本爵教你们吗？”
斯塔尔公爵已经气得好几日没出屋了。
他是不想让人见到他头上这恶心的发色。
“是！”
管家得了令，赶快下去命令抓人。
斯塔尔公爵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他打碎了城堡里所有的镜子，不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要把那个厨子千刀万剐！
要把那厨子的头发也薅下来做一顶假发！
两个时辰后，安东尼娅被抓进了斯塔尔公爵大人的城堡。
“公爵大人？”
安东尼娅远远地站在门口，没敢走到公爵大人的书房里。
不是说他极其厌恶女人吗？
那干嘛还要抓她来？
书房中倚靠在座椅上的黄毛公爵转过身，“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安东尼娅马上闭上了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公爵大人。
安东尼娅紧紧地捂上眼睛，心想，难道公爵大人在洗澡？
还是在换衣服？
怕她看还叫她？
难道是要她帮忙擦后背？
“你父亲钮祜禄进王宫了？”隐隐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座位上传来。
“是的。”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慌去圆。
“哦，”那人冷笑一声，“去王宫这么多日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的是什么王宫。”
听到这话，安东尼娅心下一凉，难道斯塔尔公爵大人真的去王宫找了？！
“那你就留在这里当人质吧，等你父亲来换你。”
“啊？”“谁让你睁开眼睛的！”
安东尼娅立刻又捂上眼睛。
那她可能就回不去了。
因为，她就是她爹。
听起来好笑，但这是真的。
安东尼娅咽了咽口水，“那个，公爵大人，不知道您找我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是做饭的事情……”
“不，是四倍还钱的事情。”
安东尼娅听着公爵大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觉得好像不是欠钱这么简单了，好像她爹欠了他一条命。
怎么办？
不如和他说她可以染成黑色吧！
“我父亲走前将钱放在了我这里，我可以……”安东尼娅捂好眼睛，“公爵大人是不是想说那个染黑发的事情，我父亲他——”
安东尼娅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
斯塔尔公爵被戳到了痛点，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你还敢说！”
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的面前？！
安东尼娅在挣扎中看到了，看到了公爵大人残忍面容上……金灿灿的黄头发。
“咳咳，等，”她还不想就这么咽气，“可以再染上黑色……”
斯塔尔公爵墨绿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转，他对这个厨子和厨子的女儿没有一点耐心了。
不如就先杀了她，做成标本，他真想知道那个厨子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染发的事情，下辈子再说吧！”
他正欲催动法力，却感觉到掐着她脖子的双手忽然像是被雷电劈中一样，手上炽热麻木，他收回手，瞪大了眼眸。
他的手心变得漆黑，像是握住了炭火一样。
这不可能！
她明明没有任何法力的！
安东尼娅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完全没发现公爵大人的异样。
斯塔尔公爵伸手对着安东尼娅画了个圈，催动法力，他眼睁睁地看着地面上出现了另外一个黑色的圈，像是影子一般，瞬间将墨绿色的光环吞噬掉。
是黑暗魔法！
斯塔尔无论对她使出什么法力，她都能不受一点伤害，像是被人暗中保护了一样。
安东尼娅没有法力，看不到有法力的人正在用法力。
她瘫坐在地上，一脸蒙圈地看着斯塔尔公爵隔空对着她挥巴掌，表情狰狞。
公爵大人，脑子是不是被气坏了？
“有趣。”
安东尼娅心想，您自娱自乐那么久，能不有趣？
“今天，这算不算一个特大收获？”斯塔尔公爵从地面上拎起安东尼娅，从上到下将她扫视了一遍。
这个少女明明没有半点法力，身上却有黑暗神明的保护。
不知道斐浮迩发现了这事情会作何评论。
“你认识黑暗神？”
那张苍白的脸瞬间凑近，凑到了安东尼娅的面前，墨绿色的眸子犹如一条蛇，他的呼吸凉凉的，让安东尼娅想起了大蛇。
她缩了缩脖子，努力地想避开对方的气息。
他不仅呼吸凉凉的，身上还是草木的味道，让人一下就想到了野生动物。
好恐怕啊！
“我……”安东尼娅努力保持镇定，她慢慢地蹲下，想要从他的圈套中跑出去，“您不是信奉天神吗？怎么问我黑暗神的事情……”
看样子她应该不知道黑暗神的事情。
“别走，”斯塔尔公爵唇畔扯起了一丝笑容，隔着衣服的布料，扯住了她的胳膊，“你真的信天神？”
“啊……”安东尼娅傻傻地点了点头。
但您没问我是不是只信这一个啊。
我要是在黑暗神的信徒面前，可能也会说信黑暗神啊。
我就是颗墙头草，哪里需要往哪里倒。
“那太好了，”斯塔尔公爵慢慢放开了她，“下次本爵去朝拜天神的时候，带上你一个。”
还没等安东尼娅拒绝，斯塔尔公爵继续说，“不过在此之前，大概会去王宫参加一个宴会。”
安东尼娅缩得像个鹌鹑。
她可不想去见天神啊。
她害怕！！！
“你同本爵，一起去。”
安东尼娅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不了吧，那么多美女排着队……”
“嘘，”一根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她的嘴唇上，冰冷总是让人能安静下来，见她闭上了嘴，斯塔尔公爵收回手指，笑眯眯地对着她说，“谁让她们的父亲不在王宫当厨子呢。”
好。叭。
带她去王宫里找爹？
找到爹找不到爹都尴尬。
“那万一到时候我父亲回来了呢？那应该就不用去了吧？”
“安静。”斯塔尔公爵笑眯眯地看向她。
虽然是笑着，但安东尼娅觉得他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
安东尼娅低头摆弄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她抬起头，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斯塔尔公爵。
“嗯？”他坐在靠椅上，双脚搭在书桌上，笑看着她。
“那个，既然和您去宴会，我总得有个正式的着装吧？”
“这个你放心，本爵会让人送到你家里的。”
这么说看，她还能回家？
“你会做饭吗？”斯塔尔公爵突然问。
“不不不，”安东尼娅赶快摆手，“我一点都不会，我父亲会。”
斯塔尔公爵有些失望，但他又不死心地让安东尼娅去厨房，给他做点什么东西来。
安东尼娅看着厨房的食材，小面粉、猪肉、牛肉。
这是让她做上次的包子啊？
可她是真不会啊。
安东尼娅为了打消斯塔尔公爵的疑虑，决定展示出自己真实的厨艺。
她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久，最后端出来一盘比石头还要硬的包子。
里面的肉也没熟。
斯塔尔公爵吃了一口后，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
她的行为和那厨子有几分相似，可这做食物的水准差的也太多了吧，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哪怕故意做难吃，也做不出这么难吃。
斯塔尔公爵喝了口红酒，漱了下口，抬眼扫了下她，“你想要报复本爵吧？”
难吃得要命。
“没没没，我做菜就是这么难吃。所以我父亲轻易不让我做饭。”
“好了好了，你走吧。”斯塔尔公爵不耐烦地催人将她送出去。
……
夜里，科瑞斯变回兔子，回了店铺。
店铺已经锁了门，他是用了穿墙术才进来的。
大猫咪咪在客厅的一个垫子上趴着睡觉，身上盖着一条毛绒毯子，枕着安东尼娅给它缝的小枕头，舒服得很。
咪咪听到面前有动静，它懒懒地睁开眼睛。
是兔哥！
兔哥回来了！
它想要坐起来好好问问兔哥去了哪里，它想要叫主人，告诉主人兔哥回来了！
可是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困，困得根本动不了，甚至睁开眼睛都用了极大的力气，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兔子从它的面前跳过，跳进了黑暗中，进入了安东尼娅的卧室。
咪咪又闭上了眼睛。
兔哥去找主人了。
安东尼娅梦见了秃秃。
她梦见了失踪了好几日的秃秃回来了。她高兴得抱住秃秃，问它是不是在外面找母兔子了就不回来了？
科瑞斯本是来偷她的手链的，却猛然感觉那双手突然抱住了他，抱得很紧。
像是从前一样。
算了吧。
科瑞斯已经厌倦了做兔子的日子。
他有自己的野心，他不甘于做一个女人养的兔子。
他伸出爪子，去调她右手上的手链。
“秃秃……”抱着他的人，突然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他周身如遭雷劈，她醒了？
少女还是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一般，“外面好玩吗……冬天要来了你会不会冷啊……”
科瑞斯不说话，继续解她的手链。
很轻的声音，她手腕上的手链被他解开了。
这么久了，终于，拿到了它！
法力回来了！
科瑞斯的情绪无比高涨，他叼着那手链，正欲从她的怀里跳出去，忽然感觉那人抱他抱的更用力了。
一滴泪水滑落在了他后背的毛发里。
炽热。
又迅速变得冰凉。
这女人，怎么又哭了？
科瑞斯不耐烦地回头，看到了她左臂上缠绕着的绷带。
她受伤了？
他慢慢地解开绷带，确信她在沉睡咒语下不会醒来。
月光下，她手臂上烫伤的痕迹早已结痂。是一片暗红色的伤疤。
这是怎么搞的？
科瑞斯犹豫了一下，凑过去，伸出小爪子搭在那暗红色的伤疤上。
暗夜中红色的眼睛变成了紫色的，他嘴唇动了动，那伤口，瞬间愈合，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科瑞斯垂下耳朵，叼起手链。
本尊走了。
你不要再哭了。
他从她的怀里跳到了地上。
暗夜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和月光交织在了一起，那阴影中生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黑暗神，科瑞斯。
他伸手，慢条斯理地将那手链戴在自己的左手上，一瞬间，所有的法力都被他吸了回来。
他身心舒畅地吸了一口气。
地上月亮的光斑忽然变小，乌云遮住月光，黑暗中，似乎所有的暗夜生物都在无形中颤动。
他睁开紫色的眼眸，在安东尼娅的床头柜上拿了一根头绳，束起了自己黑色的长发，从客厅走了出去。
“咪……？”大猫咪咪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屋子里进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惊恐万分。
它想要叫主人，可它发不出任何声响。
那人路过它的时候，似乎感受到了大猫咪咪奇异的情绪，他停下了脚步。
大猫咪咪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人弯腰，然后伸手拍了拍它的头。
那人紫红色的眼眸在暗夜中如同玫瑰一般，唇畔牵起一丝笑容。
“惊讶吗？”那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愉悦和捉弄的意思。
进主人卧室的是兔哥，走出来的是个男人。
大猫咪咪吓得毛都立起来了。这个人像是黑夜的王者，比兔哥还恐怖的存在。
科瑞斯起身，走到了员工宿舍的浴室。
走之前，他可要冲个澡。
大猫咪咪瞪大了眼睛，躺在枕头上，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他们都聋了吗？
店铺里进人了啊！！！
可那人无论弄出多大的声响，那三个人都睡得像个猪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大猫咪咪就在恐惧的支配下，期盼着那人赶快走。
它闭着眼睛，听到那声音从浴室里出来了，走出去了。
“卡塔”一声。
是关门的声音。
大猫咪咪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它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阴沉的天空中飘落下来洁白的雪花。
下雪了喵。
……
安东尼娅做了个梦。
梦见秃秃回来了，还抱着她的胳膊要和她一起睡觉。
还是那个暴躁的兔子，喜欢踢人，喜欢咬人、抢东西的秃秃。
她醒来的时候，跑到那个猫窝前面去看。
那里空空如也。
秃秃根本没回来。
她叹了口气，果然是梦。
在秃秃离开的日子里，总是想着，哪一天秃秃就回来了，兴许还会带着一窝小兔子回来。
“店长大人，百丽展会的负责人给您回信了！”马尔斯高兴地捧着一张请柬，欢快地跑到安东尼娅的面前。
他看到安东尼娅还在看着那空了的猫窝发呆，他抿了抿嘴，“店长大人，秃秃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不用等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可能它都冬眠了呢。”
“兔子也会冬眠吗？”安东尼娅接过请柬。
“可能吧，”马尔斯叹了口气，“秃秃和其他的兔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您知道的，它好像能听懂人话。”
安东尼娅把猫窝挪到了店铺的外面，这时才发现下雪了。
“如果它不想回来，冷的时候，有这个窝也可以避避风。”安东尼娅又拿了条毯子，铺在猫窝里。
咦？
她在铺摊子的时候，触摸到了猫窝里面有什么圆鼓鼓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颗大草莓。
是什么时候给它的呢？
安东尼娅无奈的笑了，又将那草莓放了回去。
大概是它自己藏起来的零食吧，还怕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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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大人！镇子上请来了兽医,现在在镇委会，可以给猫猫做绝育手术。”
弗莱德上午送货归来，向安东尼娅解释着听到的新闻。
“啊？什么手术？绝……绝……”马尔斯说这话的时候,脸一下就红了。
他没听错吧？绝育？
为什么要做那种手术。
“现在是猫猫的发情季，镇子上有好多猫每晚不停地叫,镇长从隔壁的城市请来的兽医。”
确是如此。最近这些天总是有猫在店铺外面叫，晚上的时候更甚。
可能是有人觉得太吵了,就把这件事情禀报给了镇长,镇长花钱请了兽医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的咪咪应该不用吧？”马尔斯走到大猫咪咪的面前,同情地看着它。
“这个手术最好还是做的吧？”
安东尼娅虽然没养过宠物，但也听养猫的朋友说,做了绝育手术可以一定程度减少猫生病的几率,“弗莱德,你一会儿带着咪咪去看看它能不能做,做完记得问下兽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大猫咪咪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嘴里被塞了条冻干的鸡肉条,开心地就跟着弗莱德走了。
秃秃睡醒起来,发现隔壁的猫不见了。
他伸了个懒腰，出来吃了粒草莓,坐在窝前面,听着他们说话。
“店长大人！我刚刚帮您问兽医了，兽医说兔子可以做可以不做，病变几率不大，可以不做。”
什么可做可不做。
科瑞斯满头问号。
“那我们做不做呢……”
那女人突然走到他的窝前面，蹲下来看他。
你干什么！
你这个女人！
贴本尊这么近干什么！
昨晚还不是和本尊吵架？
现在想起来哄本尊了？
滚开。
科瑞斯抱着草莓转过了身，背对着安东尼娅。
“兽医说公兔子做完绝育手术，可能脾气会变好一点。”
“我怀疑秃秃的暴脾气和没做绝育手术有关。”
？
科瑞斯吃草莓的身形顿了一下。
什么手术？
绝育手术？
“嗯……”安东尼娅看着秃秃的身影,似乎在思索，“要不带它去做？”
“店长大人！我们回来了！”弗莱德抱着大猫咪咪走进店铺。
大猫咪咪还在弗莱德的怀里十分蔫巴的样子，还没摆脱麻药的药效，现在晕乎乎的。
“手术挺快的，半个时辰就好了，听说这手术是镇长出钱资助的，好多人都带着猫去排队呢！”弗莱德将大猫咪咪轻轻地放回了猫窝。
大猫咪咪脖子上套着伊丽莎白圈，被放回来之后半睁着眼睛，看着一旁的秃秃。
兔哥啊。
以后我怕是做不成你的小弟了。
因为……因为……
秃秃看见大猫咪咪的脖子上那个很丑的圈，正在好奇它为什么不扯下来这东西，然后听到弗莱德说：“医生说这个圈要戴十天左右，防止它舔伤口……”
伤口？
这猫什么时候受伤了？
秃秃蹦跶过去，看到大猫咪咪的后腿附近有一块毛都没了。
在等他仔细看去。
包扎着绷带的部位……
靠！
秃秃马上转过了头。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
竟然让一只猫断子绝孙？太恶毒了！
“要不要带秃秃也一起去做了？”
是弗莱德的声音。
你敢！
秃秃跳到弗莱德的腿边，对着他的膝盖就踢了一脚。
“哎哟！这兔子真是长大了，越来越用力了！”
弗莱德险些跪在地上，他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揉着膝盖。
“秃秃！”
安东尼娅伸手想要拎起来秃秃的后颈，那只兔子比原来不知道敏捷了多少，她扑了个空，她再去抓它，依旧没抓住，兔子跑得飞快，像是闪电一般，“我看真要把你抓去做个绝育，你这暴脾气可能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剩。”
“咕！”你敢！
他终于听明白了。这些无知的人类为了防止猫繁育后代，给猫做了绝育手术。
现在还要给他做？！
做梦！
秃秃在店铺里上蹿下跳的，将店铺里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马尔斯一边捡拾着地面上的商品，一边求饶一般说：“店长大人，您快别说了！我怀疑这兔子能听懂人话！”
“秃秃！你太过分了！”安东尼娅几次想要抓它，都没抓住秃秃。
还被这兔子给绊了一下，她坐在地面上，放弃挣扎，决定看着这只兔子作妖。
等它跑累了就不跑了。
秃秃在店铺里绕了好几圈，发现没人追他了。
怎么不追了？
本尊倒要看看，你们三个抓不抓得住本尊一个？！
他两只爪子环胸，用脚打着节奏，在地板上敲来敲去。
本尊给你们抓小偷，打坏人，你们就这么对待本尊？
“真是个没良心的！店长大人每天给你吃喝，你还要这般胡闹！”弗莱德指着那只兔子，愤怒地说。
没良心？
科瑞斯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你们人类可以决定那只猫的一生，但别想左右我。
科瑞斯忽然觉得这样猫抓老鼠好无趣，他抱着自己的陶瓷小食盆，当着安东尼娅的面，“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像是光刺痛了安东尼娅的眼睛。
不仅是安东尼娅，另外两个店员也在震惊地看着那只兔子。
它在做什么！
它在当着安东尼娅的面摔东西！
安东尼娅最喜欢的樱花陶瓷小碗被秃秃摔得粉碎。
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还有刚进店铺的客人，看着店长坐在地上，满地的狼藉，略微震惊，“这是发生了什么？”
草莓滚落在秃秃的脚边，他一脚踢飞，然后从那客人的身边擦过，跑出了店铺。
那女人不知死活，竟然要给本尊做绝育。
她敢动本尊一个手指试试！
敢给本尊做绝育的，怕是还没出生。
科瑞斯从来没想过会有后代，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他的事情。
“没什么，秃秃和我发脾气了，”安东尼娅回过神，站起来，“您先稍等一下，我让店员清理一下地面。”
马尔斯和弗莱德清理好垃圾，然后倒在了外面的垃圾桶。
弗莱德眺望了附近的草坪，都没看到秃秃的影子。
“也好，走了正好！要不还要关心它！”弗莱德恶狠狠地说。
那天晚上，秃秃都没有回来。
大猫咪咪的晚餐却很丰盛。
有鸡肉条，还有鱼肉罐头。
大猫咪咪一边吃着与肉罐头，一边看着旁边空荡荡的猫窝。
它怀疑，是不是主人把对兔哥的爱都给了它？
要不今天怎么有这么多肉肉吃。
虽然安东尼娅不说，但马尔斯和科瑞斯都看出了她的难受。
“店长大人，那只兔子可能是野兔的品种，它不亲人，养不熟的。”
“就是啊，您何必和一只宠物生气呢？”
安东尼娅抬起头，扯出一抹微笑，“谁说我在想它？没有它更好，把大的窝留给咪咪睡。”
晚上的时候，弗莱德要去给大猫咪咪换猫窝。
安东尼娅犹豫了一会儿，拦住了。
“算了，再等等吧，它那个暴脾气，看到自己的窝没了肯定更生气。”
弗莱德又将猫窝放回原位。
“好吧。”
等到安东尼娅走了之后，弗莱德偷偷地对大猫咪咪说：“等秃秃要是不回来，这窝就是你的了，开心不？以后它的吃的也给你！谁听话我们就喜欢谁，你要听话噢！”
大猫咪咪听不懂人话，它只是吃着罐头，面对着弗莱德，极其地乖巧。
弗莱德看着大猫咪咪，想不明白。
有这么可爱的猫猫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想着那只野性十足的兔子？
……
科瑞斯来到了海边。
夜色下的大海美丽又静谧。
夜风吹过来，月华笼罩下的海面像是被利刃划开，海浪层层抖落着光芒。
海风像是一层无形的薄纱，将他罩在其中，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恣肆又张扬。
“拿回来法力了？”海神阿异斯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漫不经心地问久违的好友。
破旧的黑色衣衫在风中翻卷着，他的皮肤在夜色中像是纸张一样苍白。他有着吸血鬼的血统，所以皮肤总是惨白的。
那双紫红色的眸瞳望向海面，不带一丝情感，他说：“还没。”
“哦，”阿异斯支起一条腿，靠在岩石上，“你知不知道，天神和光明神从精灵国度找你找到了人间，如果你还没拿回法力，小心行事。”
见他没说话，阿异斯收回目光，忽然唇畔牵起了一丝笑容，“你说，珍珠公主快要过生日了，我送她什么好呢？”
“不知道。”
“……”阿异斯笑了下，继续自说自话：“你在人间就没遇到什么好玩的？精灵国的东西她应该厌倦了……”
“那你最好把光明神送给她，”科瑞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我会帮你杀了他。”
阿异斯笑了。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大概这就是他为什么和黑暗神为伍的原因。
自己的心上人爱着光明神，而黑暗神要杀了光明神。
海神阿异斯没有那个本事，但他却也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呢。
“你的法力手链还没拿回来吗？要不要我帮你？”
“你？”
说起这些，科瑞斯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冷漠。
“你可不行，她比斐浮迩那家伙还难对付。”
“她？”阿异斯伸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科瑞斯，“别告诉我，你打不过她？还是你根本不想打？”
这么久了还没得逞，好像有向其他发现发展的意思啊。
“呵。”科瑞斯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作为兔子打不过她罢了。
或者说，他懒得和她打。
“斐浮迩还有一个身份，是人类国王的小王子浮斐，你要小心。”
“听说阿斯塔尔的头发最近变成了黄色，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阿异斯一件一件地叙说着近日的见闻。
“我有味觉了。”
身旁的黑暗神突然开口。
“哦，”阿异斯点点头，这种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再平常不过，不过对于科瑞斯来说简直是一则爆炸性新闻，“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女人给我食物的时候我发现的。”
“那女人？”八卦之神阿异斯挑了挑眉，又说回了那个人，他兴奋地问：“科瑞斯，被人类投喂的感觉好吗？是不是每天都被她摸来摸去？每天都被亲亲抱抱举高高？”
科瑞斯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别做梦了。”
你说的那些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甚至怀疑，那个女人比他的心肠还要冷酷。
“你在哪里啊？不如给我个地址，哪天我也去摸摸伟大的黑暗神大人？哈哈哈哈鹅鹅鹅。”
“滚。”
科瑞斯隔空踢了一脚，黑色雾气划过，海神阿异斯踢进了海里，溅起了一大片浪花。
海面再次恢复平静。
科瑞斯躺在岩石上，看着夜空。
就这样也挺好的。
那个女人的房间，都看不见夜空。
可怜。
……
“父亲不在，就把女儿抓过来啊。这还需要本爵教你们吗？”
斯塔尔公爵已经气得好几日没出屋了。
他是不想让人见到他头上这恶心的发色。
“是！”
管家得了令，赶快下去命令抓人。
斯塔尔公爵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他打碎了城堡里所有的镜子，不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要把那个厨子千刀万剐！
要把那厨子的头发也薅下来做一顶假发！
两个时辰后，安东尼娅被抓进了斯塔尔公爵大人的城堡。
“公爵大人？”
安东尼娅远远地站在门口，没敢走到公爵大人的书房里。
不是说他极其厌恶女人吗？
那干嘛还要抓她来？
书房中倚靠在座椅上的黄毛公爵转过身，“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安东尼娅马上闭上了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公爵大人。
安东尼娅紧紧地捂上眼睛，心想，难道公爵大人在洗澡？
还是在换衣服？
怕她看还叫她？
难道是要她帮忙擦后背？
“你父亲钮祜禄进王宫了？”隐隐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座位上传来。
“是的。”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慌去圆。
“哦，”那人冷笑一声，“去王宫这么多日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的是什么王宫。”
听到这话，安东尼娅心下一凉，难道斯塔尔公爵大人真的去王宫找了？！
“那你就留在这里当人质吧，等你父亲来换你。”
“啊？”“谁让你睁开眼睛的！”
安东尼娅立刻又捂上眼睛。
那她可能就回不去了。
因为，她就是她爹。
听起来好笑，但这是真的。
安东尼娅咽了咽口水，“那个，公爵大人，不知道您找我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是做饭的事情……”
“不，是四倍还钱的事情。”
安东尼娅听着公爵大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觉得好像不是欠钱这么简单了，好像她爹欠了他一条命。
怎么办？
不如和他说她可以染成黑色吧！
“我父亲走前将钱放在了我这里，我可以……”安东尼娅捂好眼睛，“公爵大人是不是想说那个染黑发的事情，我父亲他——”
安东尼娅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
斯塔尔公爵被戳到了痛点，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你还敢说！”
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的面前？！
安东尼娅在挣扎中看到了，看到了公爵大人残忍面容上……金灿灿的黄头发。
“咳咳，等，”她还不想就这么咽气，“可以再染上黑色……”
斯塔尔公爵墨绿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转，他对这个厨子和厨子的女儿没有一点耐心了。
不如就先杀了她，做成标本，他真想知道那个厨子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染发的事情，下辈子再说吧！”
他正欲催动法力，却感觉到掐着她脖子的双手忽然像是被雷电劈中一样，手上炽热麻木，他收回手，瞪大了眼眸。
他的手心变得漆黑，像是握住了炭火一样。
这不可能！
她明明没有任何法力的！
安东尼娅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完全没发现公爵大人的异样。
斯塔尔公爵伸手对着安东尼娅画了个圈，催动法力，他眼睁睁地看着地面上出现了另外一个黑色的圈，像是影子一般，瞬间将墨绿色的光环吞噬掉。
是黑暗魔法！
斯塔尔无论对她使出什么法力，她都能不受一点伤害，像是被人暗中保护了一样。
安东尼娅没有法力，看不到有法力的人正在用法力。
她瘫坐在地上，一脸蒙圈地看着斯塔尔公爵隔空对着她挥巴掌，表情狰狞。
公爵大人，脑子是不是被气坏了？
“有趣。”
安东尼娅心想，您自娱自乐那么久，能不有趣？
“今天，这算不算一个特大收获？”斯塔尔公爵从地面上拎起安东尼娅，从上到下将她扫视了一遍。
这个少女明明没有半点法力，身上却有黑暗神明的保护。
不知道斐浮迩发现了这事情会作何评论。
“你认识黑暗神？”
那张苍白的脸瞬间凑近，凑到了安东尼娅的面前，墨绿色的眸子犹如一条蛇，他的呼吸凉凉的，让安东尼娅想起了大蛇。
她缩了缩脖子，努力地想避开对方的气息。
他不仅呼吸凉凉的，身上还是草木的味道，让人一下就想到了野生动物。
好恐怕啊！
“我……”安东尼娅努力保持镇定，她慢慢地蹲下，想要从他的圈套中跑出去，“您不是信奉天神吗？怎么问我黑暗神的事情……”
看样子她应该不知道黑暗神的事情。
“别走，”斯塔尔公爵唇畔扯起了一丝笑容，隔着衣服的布料，扯住了她的胳膊，“你真的信天神？”
“啊……”安东尼娅傻傻地点了点头。
但您没问我是不是只信这一个啊。
我要是在黑暗神的信徒面前，可能也会说信黑暗神啊。
我就是颗墙头草，哪里需要往哪里倒。
“那太好了，”斯塔尔公爵慢慢放开了她，“下次本爵去朝拜天神的时候，带上你一个。”
还没等安东尼娅拒绝，斯塔尔公爵继续说，“不过在此之前，大概会去王宫参加一个宴会。”
安东尼娅缩得像个鹌鹑。
她可不想去见天神啊。
她害怕！！！
“你同本爵，一起去。”
安东尼娅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不了吧，那么多美女排着队……”
“嘘，”一根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她的嘴唇上，冰冷总是让人能安静下来，见她闭上了嘴，斯塔尔公爵收回手指，笑眯眯地对着她说，“谁让她们的父亲不在王宫当厨子呢。”
好。叭。
带她去王宫里找爹？
找到爹找不到爹都尴尬。
“那万一到时候我父亲回来了呢？那应该就不用去了吧？”
“安静。”斯塔尔公爵笑眯眯地看向她。
虽然是笑着，但安东尼娅觉得他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
安东尼娅低头摆弄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她抬起头，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斯塔尔公爵。
“嗯？”他坐在靠椅上，双脚搭在书桌上，笑看着她。
“那个，既然和您去宴会，我总得有个正式的着装吧？”
“这个你放心，本爵会让人送到你家里的。”
这么说看，她还能回家？
“你会做饭吗？”斯塔尔公爵突然问。
“不不不，”安东尼娅赶快摆手，“我一点都不会，我父亲会。”
斯塔尔公爵有些失望，但他又不死心地让安东尼娅去厨房，给他做点什么东西来。
安东尼娅看着厨房的食材，小面粉、猪肉、牛肉。
这是让她做上次的包子啊？
可她是真不会啊。
安东尼娅为了打消斯塔尔公爵的疑虑，决定展示出自己真实的厨艺。
她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久，最后端出来一盘比石头还要硬的包子。
里面的肉也没熟。
斯塔尔公爵吃了一口后，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
她的行为和那厨子有几分相似，可这做食物的水准差的也太多了吧，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哪怕故意做难吃，也做不出这么难吃。
斯塔尔公爵喝了口红酒，漱了下口，抬眼扫了下她，“你想要报复本爵吧？”
难吃得要命。
“没没没，我做菜就是这么难吃。所以我父亲轻易不让我做饭。”
“好了好了，你走吧。”斯塔尔公爵不耐烦地催人将她送出去。
……
夜里，科瑞斯变回兔子，回了店铺。
店铺已经锁了门，他是用了穿墙术才进来的。
大猫咪咪在客厅的一个垫子上趴着睡觉，身上盖着一条毛绒毯子，枕着安东尼娅给它缝的小枕头，舒服得很。
咪咪听到面前有动静，它懒懒地睁开眼睛。
是兔哥！
兔哥回来了！
它想要坐起来好好问问兔哥去了哪里，它想要叫主人，告诉主人兔哥回来了！
可是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困，困得根本动不了，甚至睁开眼睛都用了极大的力气，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兔子从它的面前跳过，跳进了黑暗中，进入了安东尼娅的卧室。
咪咪又闭上了眼睛。
兔哥去找主人了。
安东尼娅梦见了秃秃。
她梦见了失踪了好几日的秃秃回来了。她高兴得抱住秃秃，问它是不是在外面找母兔子了就不回来了？
科瑞斯本是来偷她的手链的，却猛然感觉那双手突然抱住了他，抱得很紧。
像是从前一样。
算了吧。
科瑞斯已经厌倦了做兔子的日子。
他有自己的野心，他不甘于做一个女人养的兔子。
他伸出爪子，去调她右手上的手链。
“秃秃……”抱着他的人，突然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他周身如遭雷劈，她醒了？
少女还是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一般，“外面好玩吗……冬天要来了你会不会冷啊……”
科瑞斯不说话，继续解她的手链。
很轻的声音，她手腕上的手链被他解开了。
这么久了，终于，拿到了它！
法力回来了！
科瑞斯的情绪无比高涨，他叼着那手链，正欲从她的怀里跳出去，忽然感觉那人抱他抱的更用力了。
一滴泪水滑落在了他后背的毛发里。
炽热。
又迅速变得冰凉。
这女人，怎么又哭了？
科瑞斯不耐烦地回头，看到了她左臂上缠绕着的绷带。
她受伤了？
他慢慢地解开绷带，确信她在沉睡咒语下不会醒来。
月光下，她手臂上烫伤的痕迹早已结痂。是一片暗红色的伤疤。
这是怎么搞的？
科瑞斯犹豫了一下，凑过去，伸出小爪子搭在那暗红色的伤疤上。
暗夜中红色的眼睛变成了紫色的，他嘴唇动了动，那伤口，瞬间愈合，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科瑞斯垂下耳朵，叼起手链。
本尊走了。
你不要再哭了。
他从她的怀里跳到了地上。
暗夜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和月光交织在了一起，那阴影中生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黑暗神，科瑞斯。
他伸手，慢条斯理地将那手链戴在自己的左手上，一瞬间，所有的法力都被他吸了回来。
他身心舒畅地吸了一口气。
地上月亮的光斑忽然变小，乌云遮住月光，黑暗中，似乎所有的暗夜生物都在无形中颤动。
他睁开紫色的眼眸，在安东尼娅的床头柜上拿了一根头绳，束起了自己黑色的长发，从客厅走了出去。
“咪……？”大猫咪咪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屋子里进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惊恐万分。
它想要叫主人，可它发不出任何声响。
那人路过它的时候，似乎感受到了大猫咪咪奇异的情绪，他停下了脚步。
大猫咪咪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人弯腰，然后伸手拍了拍它的头。
那人紫红色的眼眸在暗夜中如同玫瑰一般，唇畔牵起一丝笑容。
“惊讶吗？”那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愉悦和捉弄的意思。
进主人卧室的是兔哥，走出来的是个男人。
大猫咪咪吓得毛都立起来了。这个人像是黑夜的王者，比兔哥还恐怖的存在。
科瑞斯起身，走到了员工宿舍的浴室。
走之前，他可要冲个澡。
大猫咪咪瞪大了眼睛，躺在枕头上，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他们都聋了吗？
店铺里进人了啊！！！
可那人无论弄出多大的声响，那三个人都睡得像个猪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大猫咪咪就在恐惧的支配下，期盼着那人赶快走。
它闭着眼睛，听到那声音从浴室里出来了，走出去了。
“卡塔”一声。
是关门的声音。
大猫咪咪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它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阴沉的天空中飘落下来洁白的雪花。
下雪了喵。
……
安东尼娅做了个梦。
梦见秃秃回来了，还抱着她的胳膊要和她一起睡觉。
还是那个暴躁的兔子，喜欢踢人，喜欢咬人、抢东西的秃秃。
她醒来的时候，跑到那个猫窝前面去看。
那里空空如也。
秃秃根本没回来。
她叹了口气，果然是梦。
在秃秃离开的日子里，总是想着，哪一天秃秃就回来了，兴许还会带着一窝小兔子回来。
“店长大人，百丽展会的负责人给您回信了！”马尔斯高兴地捧着一张请柬，欢快地跑到安东尼娅的面前。
他看到安东尼娅还在看着那空了的猫窝发呆，他抿了抿嘴，“店长大人，秃秃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不用等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可能它都冬眠了呢。”
“兔子也会冬眠吗？”安东尼娅接过请柬。
“可能吧，”马尔斯叹了口气，“秃秃和其他的兔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您知道的，它好像能听懂人话。”
安东尼娅把猫窝挪到了店铺的外面，这时才发现下雪了。
“如果它不想回来，冷的时候，有这个窝也可以避避风。”安东尼娅又拿了条毯子，铺在猫窝里。
咦？
她在铺摊子的时候，触摸到了猫窝里面有什么圆鼓鼓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颗大草莓。
是什么时候给它的呢？
安东尼娅无奈的笑了，又将那草莓放了回去。
大概是它自己藏起来的零食吧，还怕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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