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涟漪
第五百三十七章 涟漪
秦彦三郎已经50岁了，在阶层等级严格的日本军界才不过爬到少将这个不上不下的等级，本来就不算快，满洲战役，他领导的哈尔滨特务机关不光没有侦测出对面苏军的动向，就连一个警告式的提醒都没做出来，在历届特务机关长中成绩垫底，如果按照正常途径，军界生涯到此为止是最有可能的结果，被人发配到实力最弱的华南方面军做个参谋次长，谁也领导不了，基本上就相当于挂了个闲职。
他怎么可能甘心？
这次巴达维亚之行，他并没有知会华南方面军司令部，想必别人也不在乎一个可有可无的家伙去向，本想做出一点成绩让上面看看，结果还是失败了，被苏军关押的这些天里，他心里十分沮丧，更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伪装的外交身份很容易被戳破，他只是希望能引起日本外交部门的注意，用别的途径施以援手，可是就算被救回去，事业前途也完蛋了，说不定还会受到羞辱，但无声无息地就这么完了？又是那么地不甘心。
因此，当被人单独押解出营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交涉起了作用，毕竟日本政府也不会希望一个现役的陆军少将落入敌手。
“这是哪里，你们要做什么？”
被人蒙上眼睛坐车来到一处院落，下车后进入一个单独的房间，解开蒙脸布适应了光线，发现这是一个四面漆黑没有窗子的房间，他不禁有些害怕了。
“闭嘴，安静！”
一个粗暴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用得是汉话。
他被人摁在房间当中的一把椅子上，两名红军战士一左一右站在两旁，过了一会儿，头顶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会说汉话吗？”
他抬起头，只有光秃秃的天花板，他换成汉话反问。
“你是什么人？你在哪里？”
“啪！”
身上马上挨了一枪托，一个战士怒视他：“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我会，我会。”
“你的身份，别说什么外交官，我们查得到，你们的政府也不会承认。”
“我......”没等他憋出个说辞，头顶上的声音又响起来。、
“想好了再说，如果查出来不对，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鄙人是大日本帝国华南方面军参谋次长秦彦三郎，军衔少将。”①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他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一会儿，长得都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声音又突然响起来。
“你就是前任哈尔滨特务机关长？”
“正是鄙人。”
“抗联有个叫宋一夫的叛徒，你还记得吗？”
“让我想想，是不是赤党那边的省委书记？”
“他现在在哪里？”
“奉天，满洲战役前，他被秘密送到奉天，协助破获当地的赤党地下组织，我在离开满洲前还见过一面。”
原来如此，站在一墙之隔的刘开放从单向玻璃墙观察对方的微表情，判断他说得话是不是谎言，经过一番旁敲侧击，基本上可以断定此人没有说谎，没想到，一次小规模的战斗，居然活捉了一个少将，这就有点意思了。
直到现在，盛玉华都不明白他要提审这个鬼子出于什么目地，刘开放问的问题都没什么实际意义，除了能够确定俘虏的身份，而华南方面军的编成这类的表面东西，只要有心也不难得到，他甚至都没有去问对方来到这里的目地。
审讯就这么突兀的开始，又突兀地结束了。
俘虏被人押走以后，刘开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盛玉华怕打扰他的思路也没有开口，过了良久，才听到他再度开口。
“你说，如果法国人发现他们有意南下，通过印支殖民地，会有什么反应？”
“关闭边境？”
“如果美国人发现他们想要占领菲律宾呢？”
“不会吧，可能吗？”
“那你相信，一个华南方面军的参谋次长从广州跑到巴达维亚来，就是为了给咱们添添堵？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巨港炼油厂，这是日本人最想要的东西，现在落到了咱们手中，他们会甘心吗？”
盛玉华糊涂了：“可他们会同时与英法美苏荷五国开战？”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没有多少理智的。”
刘开放迈动步子往外走，盛玉华赶紧跟上，他一边走一边嘱咐她。
“事情很明显了，无论是三国同盟还是四国同盟，日本人南下都将成定局，否则没有必要与德意结盟，现在还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你马上去电，让1号以共运国际远东局的名义要求目前还掌握的谍报线搞清楚这个问题，留西柯夫那边我来发，莫斯科的态度也很关键。”
事情有些麻烦，日本人掌握着远东到东南亚的水上运输线，一旦战事重开，这里的补给就被切断了，因此刘开放并不愿意在当前形势下与日本人翻脸，怎么也得拖到订购的那些战舰入役，2-3年之后最好，但老天往往不会从人愿，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或许利用日本人急于想将苏联拖上战车的想法，达到拖延的目地。
就这样，一封封电报飞向远东，几条布置在日军内部的暗线被启用，其中也包括了打入日本政府最高层的“拉姆扎”小组，从满洲战役结束到现在，差不多一年过去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收到明确的指令，本就暗流涌动的东京等地，犹如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搅动起一圈圈的涟漪，从东北到华北，从华中到华南，全都紧张起来。
①侵华日军华南方面军战斗序列（1940年9月）：
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
参谋长根本博少将
近卫师团
师团长饭田祥二郎中将
第十八师团
师团长百武晴吉中将
第三十八师团
师团长藤井洋治中将
第四十八师团
师团长中川广中将
第一零四师团
师团长菰田康一中将
印度**派遣军
司令官西村琢磨少将
独立混成第十九旅团
第二十一独立飞行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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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彦三郎已经50岁了，在阶层等级严格的日本军界才不过爬到少将这个不上不下的等级，本来就不算快，满洲战役，他领导的哈尔滨特务机关不光没有侦测出对面苏军的动向，就连一个警告式的提醒都没做出来，在历届特务机关长中成绩垫底，如果按照正常途径，军界生涯到此为止是最有可能的结果，被人发配到实力最弱的华南方面军做个参谋次长，谁也领导不了，基本上就相当于挂了个闲职。
他怎么可能甘心？
这次巴达维亚之行，他并没有知会华南方面军司令部，想必别人也不在乎一个可有可无的家伙去向，本想做出一点成绩让上面看看，结果还是失败了，被苏军关押的这些天里，他心里十分沮丧，更不知道自己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伪装的外交身份很容易被戳破，他只是希望能引起日本外交部门的注意，用别的途径施以援手，可是就算被救回去，事业前途也完蛋了，说不定还会受到羞辱，但无声无息地就这么完了？又是那么地不甘心。
因此，当被人单独押解出营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交涉起了作用，毕竟日本政府也不会希望一个现役的陆军少将落入敌手。
“这是哪里，你们要做什么？”
被人蒙上眼睛坐车来到一处院落，下车后进入一个单独的房间，解开蒙脸布适应了光线，发现这是一个四面漆黑没有窗子的房间，他不禁有些害怕了。
“闭嘴，安静！”
一个粗暴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用得是汉话。
他被人摁在房间当中的一把椅子上，两名红军战士一左一右站在两旁，过了一会儿，头顶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会说汉话吗？”
他抬起头，只有光秃秃的天花板，他换成汉话反问。
“你是什么人？你在哪里？”
“啪！”
身上马上挨了一枪托，一个战士怒视他：“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我会，我会。”
“你的身份，别说什么外交官，我们查得到，你们的政府也不会承认。”
“我......”没等他憋出个说辞，头顶上的声音又响起来。、
“想好了再说，如果查出来不对，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鄙人是大日本帝国华南方面军参谋次长秦彦三郎，军衔少将。”①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他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一会儿，长得都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声音又突然响起来。
“你就是前任哈尔滨特务机关长？”
“正是鄙人。”
“抗联有个叫宋一夫的叛徒，你还记得吗？”
“让我想想，是不是赤党那边的省委书记？”
“他现在在哪里？”
“奉天，满洲战役前，他被秘密送到奉天，协助破获当地的赤党地下组织，我在离开满洲前还见过一面。”
原来如此，站在一墙之隔的刘开放从单向玻璃墙观察对方的微表情，判断他说得话是不是谎言，经过一番旁敲侧击，基本上可以断定此人没有说谎，没想到，一次小规模的战斗，居然活捉了一个少将，这就有点意思了。
直到现在，盛玉华都不明白他要提审这个鬼子出于什么目地，刘开放问的问题都没什么实际意义，除了能够确定俘虏的身份，而华南方面军的编成这类的表面东西，只要有心也不难得到，他甚至都没有去问对方来到这里的目地。
审讯就这么突兀的开始，又突兀地结束了。
俘虏被人押走以后，刘开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盛玉华怕打扰他的思路也没有开口，过了良久，才听到他再度开口。
“你说，如果法国人发现他们有意南下，通过印支殖民地，会有什么反应？”
“关闭边境？”
“如果美国人发现他们想要占领菲律宾呢？”
“不会吧，可能吗？”
“那你相信，一个华南方面军的参谋次长从广州跑到巴达维亚来，就是为了给咱们添添堵？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巨港炼油厂，这是日本人最想要的东西，现在落到了咱们手中，他们会甘心吗？”
盛玉华糊涂了：“可他们会同时与英法美苏荷五国开战？”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没有多少理智的。”
刘开放迈动步子往外走，盛玉华赶紧跟上，他一边走一边嘱咐她。
“事情很明显了，无论是三国同盟还是四国同盟，日本人南下都将成定局，否则没有必要与德意结盟，现在还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你马上去电，让1号以共运国际远东局的名义要求目前还掌握的谍报线搞清楚这个问题，留西柯夫那边我来发，莫斯科的态度也很关键。”
事情有些麻烦，日本人掌握着远东到东南亚的水上运输线，一旦战事重开，这里的补给就被切断了，因此刘开放并不愿意在当前形势下与日本人翻脸，怎么也得拖到订购的那些战舰入役，2-3年之后最好，但老天往往不会从人愿，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或许利用日本人急于想将苏联拖上战车的想法，达到拖延的目地。
就这样，一封封电报飞向远东，几条布置在日军内部的暗线被启用，其中也包括了打入日本政府最高层的“拉姆扎”小组，从满洲战役结束到现在，差不多一年过去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收到明确的指令，本就暗流涌动的东京等地，犹如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搅动起一圈圈的涟漪，从东北到华北，从华中到华南，全都紧张起来。
①侵华日军华南方面军战斗序列（1940年9月）：
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
参谋长根本博少将
近卫师团
师团长饭田祥二郎中将
第十八师团
师团长百武晴吉中将
第三十八师团
师团长藤井洋治中将
第四十八师团
师团长中川广中将
第一零四师团
师团长菰田康一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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